# 探秘甘肃莫高窟：飞天壁画绘千年，敦煌艺术冠天下

在河西走廊西端的茫茫戈壁中，隐藏着一座令世界惊叹的艺术宝库——敦煌莫高窟。这座始建于十六国时期的佛教艺术圣地，历经千年风霜，至今仍保存着735个洞窟、4.5万平方米壁画和2415尊泥质彩塑，成为中国古代艺术史上最为璀璨的明珠。其中，飞天壁画以其飘逸灵动的艺术魅力，成为敦煌艺术的象征，传递着中华民族千年的审美理想与精神追求。

## 一、莫高窟的历史渊源与地理环境

敦煌莫高窟位于甘肃省敦煌市东南25公里的鸣沙山东麓断崖上，前临宕泉河，面对三危山。这里的地理位置极为特殊，正处于古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公元前111年，汉武帝设立敦煌郡，取"敦，大也；煌，盛也"之意，敦煌由此成为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枢纽。

莫高窟的开凿始于公元366年。据唐代《李克让重修莫高窟佛龛碑》记载，前秦建元二年（366年），僧人乐僔行至此处，见三危山金光灿烂，状有千佛，遂在此开凿了第一个洞窟。此后历经北凉、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等十个朝代，连续营建千年之久，形成了今天规模宏大的石窟群。

敦煌地处戈壁边缘，气候干燥，年降水量不足50毫米，这种独特的自然环境反而成为保护壁画和彩塑的天然屏障。加上当地民众和历代僧众的精心守护，使得这些脆弱的文化瑰宝得以保存至今。然而，二十世纪初西方探险家的掠夺和自然风化的威胁，也让莫高窟的文物保护面临严峻挑战。

## 二、飞天壁画的演变与艺术特色

飞天，梵语称"乾达婆"，是佛教中一种专司音乐舞蹈的天神，常以歌舞供养佛陀。在莫高窟壁画中，飞天形象经历了明显的风格演变过程，反映了不同历史时期的艺术特色和审美变迁。

### 1. 早期飞天（十六国北朝时期）

十六国北朝时期的飞天形象受西域艺术影响明显，形体粗犷，线条简洁。如第275窟北凉时期的飞天，头戴宝冠，上身半裸，下着长裙，动态较为僵硬，身体呈"V"字形，飘带处理较为简单。北魏时期的飞天开始融入中原艺术元素，如第254窟的飞天，体型修长，面相清秀，飘带更为流畅，已显飘逸之态。

### 2. 鼎盛期飞天（隋唐时期）

隋唐时期是飞天艺术发展的黄金时代。隋代飞天逐渐摆脱了西域风格，体态更加轻盈，如第427窟的飞天群像，排列有序，姿态各异，飘带如行云流水。唐代飞天达到艺术巅峰，特别是盛唐作品，如第320窟的双飞天，身体舒展自然，衣裙飘曳，线条圆润流畅，充分展现了"吴带当风"的艺术境界。唐代飞天往往成群出现，或持乐器，或散花，或舞蹈，营造出极乐世界的欢乐氛围。

### 3. 晚期飞天（五代至元代）

五代以后，飞天形象逐渐程式化，失去了唐代的灵动与创新。西夏时期的飞天融入少数民族特色，如第465窟的飞天，头梳双髻，着民族服饰，别具一格。元代飞天数量减少，艺术水平也有所下降，但密宗飞天的出现为这一题材增添了新元素。

飞天壁画的绘制技法十分独特。画工们先在洞窟壁面上涂抹由黏土、麦草和麻刀混合而成的泥层，然后刷上白垩粉作底，再用矿物颜料绘制。这些颜料多取自天然矿石，如朱砂、石青、石绿等，经久不褪色。飞天形象的轮廓多用铁线描勾勒，线条刚劲有力，内部则以晕染法表现立体感。

## 三、敦煌艺术的文化内涵与世界意义

敦煌莫高窟艺术是多元文化融合的结晶。从佛教故事画到经变画，从供养人像到装饰图案，无不体现了印度佛教艺术、中亚艺术、希腊艺术与中国传统艺术的完美结合。这种融合不是简单的拼凑，而是在中华文化主体性基础上的创造性转化。

飞天形象集中体现了中国人对自由精神的向往。与西方天使依靠翅膀飞翔不同，中国飞天仅凭几条飘带就能遨游太空，这种"不翼而飞"的想象反映了道家"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的哲学思想。飞天既是对佛教极乐世界的描绘，也是中国人逍遥自在、超脱物外的精神象征。

敦煌艺术的价值不仅在于其美学成就，更在于其保存了中古时期社会生活的丰富信息。壁画中的建筑、服饰、乐器、舞蹈等形象，为研究中国古代文化史提供了珍贵资料。如第220窟的唐代乐舞图，详细描绘了当时的乐队编制和演奏方式；第61窟的五台山图，则保留了古代山水画和建筑的重要样式。

从世界范围看，敦煌艺术是丝绸之路上最为壮观的文化景观之一。它与阿富汗巴米扬大佛、印度阿旃陀石窟、中国云冈石窟和龙门石窟等共同构成了亚洲佛教艺术体系。1900年敦煌藏经洞的发现，更是掀起了国际敦煌学研究的热潮，使敦煌成为世界公认的文化遗产。

## 四、敦煌艺术的保护与传承

莫高窟的保护工作始于上世纪40年代。1944年，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后更名为敦煌研究院），常书鸿、段文杰等先驱者开始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进行石窟保护和临摹工作。几十年来，敦煌研究院在石窟加固、壁画修复、环境监测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研发的"数字敦煌"技术为永久保存这一珍贵遗产提供了新途径。

敦煌艺术的传承体现在多个层面。在学术研究方面，敦煌学已成为国际显学，涉及历史、艺术、宗教、语言等多个领域。在艺术创作方面，敦煌元素被广泛应用于当代绘画、舞蹈、音乐、设计中，如舞蹈《丝路花雨》、音乐《敦煌》等作品都深受飞天艺术启发。在教育推广方面，敦煌研究院通过展览、讲座、文创产品等多种形式，让古老艺术走进现代生活。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数字敦煌"工程。通过高精度摄影、三维重建和虚拟现实技术，敦煌艺术得以跨越时空，让全球观众都能欣赏到洞窟内部的精美壁画和雕塑。这项技术不仅解决了文物保护与开放参观的矛盾，也为学术研究提供了全新工具。

## 五、敦煌艺术的当代价值

敦煌艺术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代表，在当代具有多重价值。它是增强文化自信的重要资源，展示了中国古代艺术家的创造力和中华民族海纳百川的胸怀。在共建"一带一路"的背景下，敦煌作为古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其文化价值被重新发现和诠释。

敦煌艺术的美学价值对当代艺术创作仍有重要启示。其构图法则、色彩运用、线条表现等艺术语言，可以为现代设计提供丰富灵感。近年来，"敦煌风"在服装设计、平面设计、动画创作等领域蔚然成风，展现了传统艺术的持久生命力。

从精神层面看，敦煌艺术所体现的多元共存、和谐共生的文化理念，对当今世界的文明对话具有借鉴意义。敦煌历史上佛教、道教、祆教、摩尼教等多种宗教并存的现象，展现了中华文化开放包容的特质，这种精神在全球化时代尤为珍贵。

## 结语

莫高窟的飞天壁画穿越千年时空，至今仍在向我们诉说着古人的智慧与梦想。敦煌艺术不仅是中国的文化瑰宝，也是全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保护和传承这份遗产，既是对历史的尊重，也是对未来的负责。正如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樊锦诗所说："敦煌莫高窟是人类文明的结晶，它的价值超越了时代和国界。"

探秘莫高窟，不仅是欣赏艺术的过程，更是一次精神的洗礼。那些翱翔在壁画中的飞天，承载着中华民族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象征着人类艺术创造力的永恒追求。在新时代，敦煌艺术将继续以其独特的魅力，沟通古今，连接中外，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注入文化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