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现实主义-勃朗特姐妹

勃朗特姐妹

（Charlotte/ Emily Bronte，1816-1855/1818？-1848）

一， 生平与创作。

夏—出生在英国北部约克郡的哈沃斯。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她与两个妹妹——艾米莉、安妮一道，在英国文学史上并称“勃朗特三姐妹”。

她们的父亲是爱尔兰人，出身低微，但凭自己的积蓄和教会的资助，进了剑桥大学。毕业后做了哈沃斯的牧师。他曾出版诗集和散文集，允许孩子们自由阅读各类书籍报刊，激发了孩子们对文学的兴趣。母亲出身康沃尔郡一个名门望族，是忠实的教徒。她性情温顺、正直，但婚后九年就死于癌症。

夏—和艾—都曾被送到寄宿学校读书，但粗劣的饮食、森严的纪律、体罚、挨饿受冻等损害了她们的健康。第二年，两个姐姐玛丽亚和伊利莎白在学校染上伤寒，相继死去。父亲把夏和艾接回家。但这段痛苦的经历给姐妹俩心灵深处留下了可怕的印迹。《简·爱》中的劳渥德学校和海伦就取自此，海=玛。

夏成了最大的孩子。她担负起照料整个家庭的任务。有5年，她和弟弟妹妹们在牧师住宅里度过。一起学习音乐、弹琴、唱歌、绘画，而他们最感兴趣的还是写作。

夏15岁时到罗海德由伍勒小姐办的学校读书。她非凡的记忆力和富有创造力的天赋给老师和同学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她又回到这所学校做老师。艾这次也和她同行。但不久，艾因为思乡病倒，不得不被送回家。她在学校的位置由妹妹安妮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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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8年，夏离开伍勒小姐的学校。次年，到一个有钱人家当家庭教师。这一职业在当时是受歧视的，使夏感到屈辱。低廉的薪水也不足以使女性真正自立，因此，夏对这一职业相当憎恶。后来她还曾当过两次家庭教师。在其小说中特别关注处于这一位置的女性，和她的经历有关系。

夏和艾希望经济上自立，又不愿意到外面去谋生，于是想自己办一所学校，教当地孩子读书。她们的姨母资助她们到布鲁塞尔一所法语学校学习。学校是由埃热先生夫妇办的。埃热先生亲自教法语。夏爱上了他，但没有得到回应。这段感情经历给夏提供了足够的生活经验。她在布鲁塞尔度过的几年，为她的小说《简·爱》、《教师》、《维莱特》提供了情节、人物、事件和人物之间的关系等素材。

勃朗特家的孩子们在爱情道路上都十分坎坷。除了夏曾短暂地享受过爱情的甜蜜以外，没有一个成年后建立了像他们父母那样的幸福稳定的关系。夏在做家庭教师期间拒绝过两次求婚。过了很久，她才接受了父亲的助理牧师的求婚。这不再是对埃热先生那种浪漫的热烈的感情，而是平静但也甜蜜的感情。

1848年9月到1849年5月，弟弟布兰威尔、妹妹艾和安相继病逝，给夏沉重的打击。

写作成了她孤独生活中唯一的安慰和力量。她所有作品都有自传色彩。她把小说当作披露个人心灵的工具，她创造的世界是她自己内心生活的世界，是对自己内心强烈感受的宣泄。

1845年秋，夏和两个妹妹自费出版了一本诗集。虽然只卖掉两本，但给了她们极大鼓励。后她用一年时间写出了长篇《教师》，艾和安也分别写出了《呼啸山庄》和《艾格尼丝·格雷》。三部小说寄给出版社后，只有夏的未被接受。但这没有使她退缩。而是充满激情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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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时间写出了《简·爱》。交稿不到8个星期就出版了，而且大获成功。随后不久，《呼啸》和《艾格尼丝》才相继出版。这三部出色的作品，使当时的英国文坛大为震惊。一时间，三姐妹在作品上的署名——柯勒·贝尔、艾利斯·贝尔和阿克顿·贝尔成为争论的焦点。

三姐妹出名使全家感到欢乐。但弟弟和两个妹妹的相继逝世使夏深受刺激。在悲痛中，她写出了长篇《谢莉》，于1849年10月出版。在她与牧师尼古拉斯恋爱期间，完成了另一篇《维莱特》。18年6月他们结婚，婚后生活很幸福。夏在照顾父亲和丈夫之余仍坚持写作。她在写长篇《爱玛》时一病不起，作品未完成。

夏一生完成了四篇（《教师》、《简》、《谢》和《维》）和一部未完成的作品《爱玛》。她的小说最突出的主题就是女性要求自主、追求男女平等。她笔下的女主人公都正直善良，勇于向上，渴望爱情的自由和男女的平等。她的作品传达了英国妇女的心声，同时反映了当时妇女所面临的许多发人深思的社会问题。她的小说往往以男女主人公的爱情与婚姻为线索，以此来揭示社会的矛盾与不公。她成功地塑造了简·爱、谢莉、露西等新的妇女形象。女性主题加上抒情的笔调，构成了夏创作的基本特色，对当时乃至20世纪的作家和读者产生了深刻影响。尤其是关心女性自身命运、权益和地位的女作家，更是尊她为先驱，把她的作品视为“现代女性小说”的楷模。

艾在家中6个孩子中排行第5。从天性来说，她更像一个“自然之子”。她对荒野有特殊的热爱，牧师住宅和周围的自然环境给了她更大的影响。房子周围的荒野和它的原始的大自然的力量刺激了她狂暴而巨大的想象力。她一生的生活基本上局限在牧师住宅和周围的荒野上。她性格内向，有的思想，坚强勇敢。她身上表现出的“男性特征”很明显，从小，邻居们就认为她更像男孩。夏说：“她（艾）比男子更坚强、比小孩更单纯，她的性格是独一无二的。”虽然她的一生很短促，但她生命的激情和光华却爆发出了炫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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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留下了一部小说《呼啸山庄》，它与同时代的小说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于是，艾和她的小说都受到当时读者普遍的冷落和贬抑。小说中桀骜不驯的人物性格、异乎寻常的爱与恨被人们指责为是阴森可怕的、病态的、不道德的和异教的。但它的思想内涵和表现形式的超越性和现代性却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为人们所理解，最终具有了恒久的艺术生命。艾仅凭一部作品就在英国文学史以至世界文学史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二，《简·爱》和《呼啸山庄》

《简》（1847）是英国现实主义小说的名作。这部小说新颖的题材和真实的情感极大地刺激了当时读者的阅读习惯。评论界包括著名作家萨克雷等对它推崇备至，使读者争先恐后地购买和阅读此书。因此，在问世当时，它就受到热烈的追捧。

小说的同名女主人公是个孤儿，出生于一个贫苦的牧师家庭。幼年时父母相继病逝，她被送到舅母里德太太家抚养，她度过了十年被轻视和虐待的生活。为了摆脱这个眼中钉，里德太太把她送到劳渥德孤儿院。院长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伪君子，用种种方法在精神和肉体上折磨和摧残孤儿。简在孤儿院毕业后，留下来继续做教师。但她已经十分厌烦那里的生活，于是应聘到桑菲尔德庄园去作家庭教师。庄园主人罗切斯特先生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他表面上盛气凌人，但内心似乎十分痛苦。他的神秘和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温情打动了简，简爱上了他。当罗突然向她求婚时，她答应了。但当他们举行婚礼时，有人说罗已有妻子。原来，神秘的桑菲尔德庄园三楼上住着的常常发出怪笑的女子就是罗的疯妻子。按照当时英国的法律和习俗，罗既不能离婚，当然更不能合法结婚。经过痛苦的内心挣扎，简不辞而别。她在荒野上流浪了几天，最后被一个牧师圣约翰收留。不久，圣向她求婚，希望带她一起到东方去传教。简知道，圣约翰爱的是上帝而不是她。她拒绝了他。这时，她似乎听到了罗的呼唤，于是义无反顾地赶回桑菲尔德。那里已是一片废墟。原来，罗的疯妻子放火烧毁了庄园，罗为了救她，双目失明，一只手也残废了。而他的疯妻子跳下屋顶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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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简这时已继承了一笔遗产。于是，她找到罗，和他结了婚。

夏在创作之前曾对艾说：“我要写的是一个新型的女主人公，她同我一样矮小和丑陋，但是我相信她将能同你们塑造的任何一个漂亮的女郎媲美，在读者中引起极大的兴趣。”这一点她确实做到了，而且还不止于此。

首先，简是一个平民女子形象，是一个出身贫苦的孤儿和家庭女教师。她不再是传统小说中那种出身高贵、无病呻吟的上流社会的小姐，这样一个人物成了小说的主人公，在当时确实是“新型”的。

其次，这一形象代表着19世纪处于萌芽状态的欧美女性运动，表达了来自女性、尤其是出身贫寒的平民女性内心的强烈愿望：要求和男子平等，捍卫自己的人格和尊严，以及自由表达自己的爱憎的权利。在小说中，简渴望并追求自食其力的诚实劳动和，她追求自由的爱情。她大胆地爱上了贵族罗，但当她得知罗已有妻子，自己有成为他的的可能时，她毅然离开了。她说：“我不是鸟，没有罗网捕捉我；我是个意志的自由人；我现在就要运用我的意志离开你。”当虔诚信仰上帝的圣约翰压抑了自己真正的爱而向简求婚时，简并没有因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或迷惑于为宗教献身的高尚感情而动摇，她坚决地拒绝了他。后来，当她得知罗的妻子已死，虽然罗已双目失明，失去了庄园，她却主动向他他表白感情。这些都显示出，简是一个追求女性的人格尊严和精神、坚决维护自己的名誉，而且勇敢地忠实于自己的真实情感的女性。这正是当时觉醒中的新女性的特征。

再次，简是一个忠于自己理想的女性，这使她必然成为一个反抗者的形象。这不仅表现在恋爱和婚姻方面她敢于冲破阶级等级的鸿沟、蔑视社会习俗，还表现在其他方面。如她童年时寄居在舅母家，遭到几乎一家人的虐待，那时她就埋下了反抗和质疑的种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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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任何一个反抗的奴隶一样，在绝望中下了决心，要反抗到底。”在孤儿院，她也大胆反抗横蛮无理的院长和学监，即使受到无情的惩罚也不屈服。在宗教信仰方面她也是一个大胆的反抗者。她不愿意嫁给圣，因为她认为上帝并不能给她带来幸福。当圣责备她不爱上帝时，她回答说她只相信能给人间带来幸福的上帝。这种对传统的教育及宗教信仰的怀疑和抗拒的态度，充分反映出新型女性与传统社会之间的冲突，也表现出大无畏的反抗精神。

如果是简是觉醒的新女性的典型的话，那么罗就是一个典型的叛逆贵族的形象。他虽出身贵族，但并不幸福和自由。他的婚姻是两个名门望族之间卑鄙交易的牺牲品，他成了一个被长期束缚在疯妻子身边的人。他试图摆脱郁闷的生活，也曾在放浪形骸的生活中寻求解脱，但最终无法摆脱内心的空虚和孤独。他愤世嫉俗，常以盛气凌人的态度表现他对周围环境的厌恶和不满。对于外表美丽优雅、其实势利虚伪的上流社会小姐，他并不动心。当他见到有思想、自尊、品德高尚的简时，被她深深吸引。他希望能从和简的结合中得到真正的幸福。但他热烈的爱情无法改变他已婚的事实，而简的不屈从也正是她作为新女性的品质和魅力的一部分。他只好在孤独和痛苦中等待简的归来。最终，他执着真挚的爱终于得到了回报。

小说通过对这两个典型形象的塑造，既表达了对不合理的资产阶级社会的尖锐批判，同时也表达了女性对、平等和自由的强烈渴望。作者热烈捍卫妇女的平等权利，虽然这还不是政治上的平等，而是家庭、婚姻中和工作方面的男女平等。夏虽然不是妇女运动的正式参加者，而且还曾在信中否认自己的作品有男女平权主义倾向，但她始终忠实于在她看来无疑是进步的男女平等的原则。

《简》中的环境描写也是真实而典型的。如简在舅母家的生活、在孤儿院的遭遇和她与圣约翰的关系等，都是对当时英国社会生活的真实描绘。最具有典型意义的，是对孤儿院的描写。作者对当时英国的儿童教育有着切身体会，这种教育实质上是摧残儿童。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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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的描写细腻、生动、感人，具有极大的对现实的揭露和控诉的力量。

小说艺术方面，《简》的基本特征之一，就是那种动人的感情魅力。在这里，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传统结合起来了。一方面，作家用现实主义手法描写了主人公的生活经历、生活环境和周围的人际关系。同时，富于感情的、充满诗意的笔调使小说具有特殊感人的魅力。

第二，小说人物的个性化。男女主人公的个性是鲜明突出的。简的个性是：聪明而谦逊、倔强而善良、沉静而热烈。她既富于理智、极有教养，又有热烈的感情和丰富的内心世界。在经历一系列的生活变故和感情波澜后，读者能够深切地感受到她崇高、优美而感人的性格特征。作者用简的第一人称叙述，更加强了这个人物的感染力。罗的个性也非常有吸引力。作家在他身上使用了“内外对照法”：即他外表的傲慢和温柔的内心形成彼此的映衬。随着简逐渐透过他的令人生畏的外表了解到他的内心，从怕他到爱上他，他的形象在读者眼里也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动人。

小说情节引人入胜，语言质朴无华，景物描写有浓厚的地方特色，还有一定的神秘色彩。尽管小说对桑菲尔德庄园的描写带有俗套的哥特式小说的痕迹，简的出走与被救太过浪漫，有关疯女人的细节经不起推敲，大团圆结局也有庸常之嫌，但那大多是出于迎合当时读者的嗜好。我们不得不承认，《简·爱》是一部反映19世纪英国现实生活不可多得的佳作，它的女性主题对后来的欧美小说产生了重大影响。

《呼啸山庄》（1847）是艾唯一的一部小说。它是一部比《简》更难理解的作品。今天，西方评论界对它的评价越来越高，认为作家的某些表现手法与20世纪现代小说的风格颇多相似。《呼啸》可以说是一部不属于当时而属于后来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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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情节并不复杂，但故事却引人入胜。它讲述的是位于英国北部约克郡蛮荒的自然环境中的两个家族与一个外来者之间的故事，也可以说是一部关于恩萧家族和林登家族两代人的编年史。恩萧先生和妻子、儿子辛德雷、女儿凯瑟琳住在偏僻阴森的呼啸山庄。林登家也有四个成员：林登夫妇、儿子爱德加和女儿伊莎贝拉。他们住在画眉田庄。恩萧进城办事，捡回来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弃儿，取名希思克利夫。恩萧对希的宠爱激起了儿子辛德雷的嫉恨，而凯瑟琳却与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恩萧死后，辛继承了呼啸山庄。他肆意虐待希，把他贬到奴仆的地位。在孤寂痛苦的生活中，希和凯的关系由相依为命发展成深沉的爱情。但凯不能完全弃绝上流社会的物质诱惑和门第观念，她嫁给了画眉田庄的继承人爱德加。在一个暴风雨之夜，希离家出走。三年后，他以富商的身份回来了，开始了一系列的复仇计划。他娶了伊莎贝拉·林登，对她百般虐待。又怂恿辛克雷酗酒、，最终占有了呼啸山庄。他像当初辛克雷虐待自己那样折磨他留下的儿子哈里顿。凯瑟琳在希和爱两人之间倍受折磨，最终痛苦地死去。留下了一个女儿小凯瑟琳。在伊莎贝拉死后，希逼迫小凯瑟琳嫁给自己的儿子、身体虚弱的小林登，终于在小林登死后又霸占了画眉田庄。当他的复仇达到高潮时，希从小凯瑟琳和哈里顿相依为命、相互依恋的生活中看到自己过去和凯瑟琳的影子，良心受到谴责，决心一死。死后，他的灵魂终于和凯瑟琳相会。小凯瑟琳和哈里顿也开始了新生活。

男主人公希思克利夫是被富有的恩萧收养的弃儿，自幼就受到呼啸山庄几乎所有人包括仆人的冷眼和虐待。在这样的环境中养成了他孤僻、忧郁而坚韧的性格。恩萧死后，他失去唯一的保护人，只能以沉默和顽强来对抗年轻的暴君辛德雷的侮辱与虐待，但心里酝酿着复仇的情感。凯瑟琳在家中也没有地位和尊严，同样处于哥哥这个暴君的统治之下。男女主人公在反抗侮辱、争取尊严上达成了一致。两人在反抗中发现了彼此深沉而强烈的依恋。希倾心于这个活泼、倔强、大胆而野性的姑娘，只有她才能给他同情、理解和同伴的情谊。而凯也只有希一个伙伴。但是，由于门第观念的影响，凯嫁给了爱德加·林登。画眉田庄象征着资产阶级生活比较体面和舒适的一面。凯也有对这种生活的向往。虽然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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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对希的爱才是永恒的、发自内心的，但她还是选择了温顺、文雅而漂亮的林登少爷。她还天真地以为，她嫁给林登，可以帮助希摆脱哥哥辛的暴虐。但事实打破了她的幻想。她痛苦地认识到：她和希之间，如果谁背叛了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就是背叛了一切，背叛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凯屈从了世俗，也就违背了自己的天性，背叛了自己的感情，从而陷入自己编制的罗网中，一直挣扎到死。

希得知凯嫁给林登后，离家出走。几年后回来时已成为富商，并成为林登和恩萧两家凶恶的仇人。他用一生来为自己被摧残的青春和被践踏的爱情复仇。凯瑟琳发了疯，在折磨中死去。辛克雷的儿子哈里顿被希折磨扭曲成一个粗鲁无知的下等人。他诱骗了伊莎贝拉，对她百般折磨。最终，他占有了两处庄园。但是，他的复仇成功并没有给他带来精神上的平静和成就感。他完全沉溺于对往日爱情的回忆中，他在深夜里徘徊在附近庄园里，希望看到自己和凯瑟琳的幻影。他有意把自己引向精神幻觉、疯狂和死亡的道路上。临死时，他吩咐把他和凯瑟琳葬在一起。

希复仇的动机是令人同情的。但是，他的复仇又是悲剧性的。当他用压迫者的手段向压迫者甚至无辜者复仇时，他也背叛了自己的人性。受到摧残的希的形象被作家置于小说的中心位置。这一形象表现了小说的基本思想：展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渴望爱情、友谊、知识的人的孤独和毁灭。通过男女主人公心灵挣扎的历程，作家表现了对他们的爱情悲剧的同情，同时揭露了冷酷的社会制度对纯真爱情的扼杀，揭露了19世纪资本主义社会的金钱关系和门第观念对善良人性的摧残和扭曲，以及由此造成的各种悲剧。

《呼啸》问世之初，评论家们认为它是一部艺术粗糙、手法笨拙的作品。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意识到它在艺术上的独创性，以及它对后世英国小说叙事结构的影响。艾也终于被归入维多利亚时代一流小说家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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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艺术上的特色：

第一， 作品体现出作家惊人的艺术想象力。

艾只活了短短的三十年，她的一生几乎全部是在父亲的牧师住宅里度过的。在工业前交通不便的年代，约克郡和那些构成时代主流的势力差不多是完全隔绝的。而艾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爱情经历。但枯燥乏味的生活并没有使她才思枯竭，反而使她迸发出独特的艺术想象力。小说中描写希在凯临终前相会的一章，可以说是小说中最感人的爱情诗篇之一。两人在紧紧拥抱、涕泪横流的同时，又在激烈地诅咒对方、谴责对方。凯变成鬼魂后，在旷野上和呼啸山庄流连不去，等待着希。希在雪夜掘开凯的坟墓，只为了再看一眼情人的面容。为早日和她相会，希故意不吃不喝而死——这些情节无不惊心动魄，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

第二， 作品具有复杂而独创的情节结构。

小说运用了一种不寻常的叙述手法。采用一系列的第一人称叙述，但并不完全按照直线型的时间顺序进行。小说通过两个主要叙述者和5个次要叙述者来讲述这个故事。他们因观点不一致而相互补充，并且使作品具有不同的叙事时间和视角。两个主要叙述者是呼啸山庄的仆人丁耐莉和租用画眉田庄的房客洛克乌德先生。小说开头，是从洛克乌德的倒叙开始的。他第一次去呼啸山庄，受到希粗暴无礼的接待，他对奇异的环境、人们异常的性格感到惊讶。夜晚，死去的凯的鬼魂在卧室窗外呼叫让他无法入睡，更激起了他的恐惧和好奇。通过这样的设计，作家巧妙地引起了读者的好奇心和恐惧感，使他们急切地想要探索这个山庄的历史隐秘。然后，通过丁的叙述，交代了20年前的往事。她一直讲到第一章洛先生叙述到的情况。洛先生离开画眉田庄9个月后又回到呼啸山庄，发现一切都有了变化。这样，两个主要叙述者走到一起，丁又接下去把故事讲完。其中还穿插了5个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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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叙述者进行不同的叙述。作家采取了几种不同的叙述声音，极大挑战了读者的阅读习惯。她的叙事模式打破了传统的简洁明晰的叙述模式，具有超前性和现代性。

第三， 作品塑造了鲜明的人物形象。

作品中的人物都有血有肉、生动逼真，使读者感受到他们鲜明的个性和强烈的情感。希的残忍与冷酷，辛德雷的骄横和专断，爱德加的软弱，凯瑟琳的自私，伊莎贝拉的痴傻，都被描绘得栩栩如生，跃然纸上。作家并不明确地谴责他们，或为他们开拓罪责，而是揭示无情的事实，让读者自己去审视和判断人物的性格。

第四， 作品用生动的场景和自然环境来渲染营造作品的气氛。

作家不愧是“自然之子”，自然环境的描写和自然意像的选择都和人物的塑造、主题的表达达到了和谐统一的程度。小说中自然环境的描写和自然意象的选择都具有高度民主的诗意和象征意义，成为渲染气氛、刻画人物性格的重要手段。

第五， 小说的语言极具个性化风格。

作家善于用丰富多彩的语言来表现人物的思想情绪和个性特征，使语言成为塑造人物性格、表现主题的有力手段。如为了表现希对生活的绝望和强自压抑的激情，他的语言是专横、粗暴而不连贯的。为了表现凯临终前的精神崩溃，作家设计了大段混乱而无系统的呓语。另外，丁的庄重而沉稳的口吻、小林登胆怯而令人生厌的呻吟，都使人物栩栩如生地站在了读者面前。

总之，《呼啸山庄》既具有19世纪英国现实主义作品的许多特征，又有浓厚的浪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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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色彩，某些创作手法又接近于20世纪现代小说的风格。因为它的复杂而深邃的思想内涵和独特的表现形式，使它成为19世纪英国小说中非常耐人寻味的一部作品，至今仍吸引着人们去挖掘它的深层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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