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正红] 夕阳正红下一句是什么
记不清楚是哪年认识的崔大哥了,但有一条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们是父一辈子一辈的兄弟关系。
崔大哥的父亲、我叫他崔大爷,他和我父亲、我姑父早年就是好朋友,后来他和我姑父受命从山东带着垦荒团来东北开荒,之后,崔大爷就在他们开荒新建的那个村(当时叫大队)当了书记,我姑父则被调到某国营农场去了。 我们家从山东来的时候,本来说好的,要落户于姑父所在的那个农场,因为他们农场招工,可是由于我母亲的病情很重,晚到了一个月,农场招工结束了,姑父虽然是场领导,但是他办事原则性很强,就把我们安置到了崔大爷所在的村落了户。
当时,各个生产大队都缺人,落户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落在崔大爷所在的大队,还是出于我父亲、我姑父和崔大爷是好朋友的想法,后来我们两家来往一直很密切。
提起崔大爷,到现在老人们还是经常说起他,怀念他。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一件事,那时正是国民经济困难时期,由于是计划经济管理制度,上级给队里分了粮食征购任务,生产队如数完成了,但是后来又追加了不少指标,最后全大队也就剩下一万多斤粮食了,崔大爷心里清楚,假如这一万多斤粮食全部上交,那他领导的几百口人可能就有挨饿的危险,因此,他几经搪塞,欺骗上级,说仓库里已经是空空的了。
有一天,他去乡里开会去了。包队干部发现了仓库里的粮食,为了要政绩,他命令大队的其他干部,马上装车,把粮食送到县里粮库。大队干部们没有办法,只好把这些粮食装了两马车往县里送去。快要黑天的时候,崔大爷回来了,他听说,粮食已经送走了,二话也没说,到马圈里抓了一匹马,骑着就去追了,他快马加鞭,好在追出去30多里路,追上了送粮食的马车,他命令车夫:立即拉回去!
回去后,他就告诉队干部赶快把粮食分给各户。当时其他大队干部都害怕,知道这样做,后果将会很严重,为崔大爷捏着一把汗。崔大爷说,“分吧,出了事我一个人顶着,就是撤了我的职务、开除我的党籍,我也要说实话,不能把社员和孩子们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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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县里责令他在全县干部大会上做检查,严肃批评了他“欺上瞒下”的行为。但是再往后来,问题就显现出来了,那些追求政绩,不顾实际的大队,社员们早早的就揭不开锅了,有的大队还饿死了人。所以。每当提起这些,人们都说,崔书记是恩人,是他截回的那些粮食救了我们的命。
现在想起来,崔大爷当时为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和大无畏的胆量,还是很令人佩服的,他在人们的心中永远是一座值得敬仰的丰碑!
崔大哥虽然没有太高的文化,也没受过高等教育,但是他受到了良好的家庭熏陶和影响,他勤奋好学,为人精明肯干,诚实厚道,在群众中很有威信。乡村领导和社员群众,几次推选他做村干部,都被他婉言谢绝了,他热衷于帮助别人,但是就是不愿意当村干部。
我们下乡包村的时候,由于我和崔大哥熟悉,经常住在他家,他待人热情,当时大家的生活都不富裕,但是嫂子会尽量的弄出一些可口的下酒菜,还粗粮细作,让大家有种家的感觉。崔大哥爱好广泛,茶余饭后还陪着大家打扑克、下象棋,让下乡的同志们真是有些乐不思蜀了。
时间过得好快,自从我工作调动后,就很少见到崔大哥一家了,只是知道崔大嫂有病去世了。
崔大哥的孩子很孝顺,在山东工作的、他的三儿子回来后,看着他父亲都快七十岁了,一个人生活在农村两间小房子里,就要把他接到山东去生活,可是崔大哥不愿意去。于是小三就在县城给他爸爸买了一个130多平米的楼房,给他搬进了城里居住。
听说他搬进了城里,我就去看看他。
他住的是一楼,房间大厅很大,有三个卧室,两个卫生间,屋里装修得有些冷色调,给我的感觉,这个房子很空旷,光线有些暗淡。卧室里、卫生间摆放的东西有些凌乱。
崔大哥的身体很硬朗,见我来了,很是亲切热情。我们坐下来说了一会话,看得出,大哥无比怀念他的妻子,甚至眼里还滚动着泪水。他自编打油诗说,我现在是:“长夜对孤灯,偶有电视声,茶饭品质好,屋旷无心情”。表达了他怀念妻子、心里孤独的复杂心态。
崔大哥对孩子们很满意,说自己的孩子懂事孝顺,并且给我讲述了另外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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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崔大哥共有兄弟四个,其中他有一个弟弟是个聋哑人,终身未娶,现在也快七十岁了。看到这种情况,崔大哥的儿子、侄子共八个人,自发的照顾这个叔叔,他们指定一家负责赡养,每人每年拿出至少不低于六百元的生活费,照顾叔叔的晚年生活,有的还给叔叔买衣服、送香烟、送食品,让这个叔叔感受到了有子女和家庭的温暖。
那天我们谈了很多,可是彼此的心情都很沉闷、压抑,我为他今后的生活担心。
几个月以后,我听说在子女们的撮合下,崔大哥找了个老伴,比他小10岁,还是个退休的工人。
于是,我和一个朋友约定,再去他家看看。
这次去可是大不一样了,原本有些冷色调的屋子,却是亮堂了很多,屋里的东西摆放的井然有序,一开门就传来了悦耳的笑声。
大哥说这个嫂子为人开朗,豁达大方,做事勤快,他还说,有的时候嫂子一边干着家务,一边还给他哼唱一支小曲。
我们和过去一样,喝着嫂子沏好的、飘散着清香的茶水,下了几盘象棋,不大会儿嫂子端上了做好的四个小菜,这四个小菜可谓色味俱佳,哥几个喝着小酒,其乐融融啊。
大哥说,现在我的生活和前些天不一样了,现在是“有人陪我说话唠嗑,有人伴我哼曲唱歌,有人为我烧菜做饭,有人给我铺就被窝”。说着大家都笑起来了,我看着大哥的笑,哪像七十岁的人,分明是一个顽皮的孩子。
吃完了饭,我们又聊了很久,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站在楼下的甬道上,往西看去,在几朵彩云的映衬下,夕阳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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