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隐喻分析视角下的中美国家形象构建

诸葛湘君

【摘 要】批评隐喻分析是批评话语分析与认知语言学相结合形成的一种分析隐喻的新方法.美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达国家、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在重大国际场合和会议上有着重大影响力.借助语料库的辅助,分析中美两国政治语言中的隐喻表达,进而深入阐释两国领导人隐喻的使用动机.在具体的文本语境中,美国构建的是世界领导者的国家形象,中国构建的则是温和式负责任的国家形象. 【期刊名称】《河南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8(033)004 【总页数】4页(P57-60)

【关键词】批评隐喻分析;中国;美国;政治语言;国家形象;语料库 【作 者】诸葛湘君

【作者单位】郑州大学外语学院,河南郑州450001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H05

认知语言学于20世纪70年代末成为语言学界研究主流，隐喻理论是认知语言学中的一个研究成果。批评隐喻分析也在同时期成为人们研究的关注点，它通过分析文本的语言特点及当时社会背景，来说明隐藏在文字后的思想意识，进而揭示语言和意识形态之间的复杂关系。[1]最早提出将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是Meadows[2],将

之形成明确批评隐喻理论的是Charteris-Black[3]。批评隐喻分析与语料库、语用学和认知语言学等多门学科相结合，能揭示话语群体的意图和观点，分析话语群体的做法。恰当地使用隐喻能有效激发和唤起听众的内心情感，影响听众的选择。隐喻分析在一定程度上能帮助人们解释隐喻使用者的政治立场、态度和信念，分析隐喻使用者所构建的政治形象。

国家形象是“一个主权国家和民族在世界舞台上所展示的形状相貌及国际环境中的反映”[4]，是人们在了解该国文化的基础上对该国的整体抽象感知。 一、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

本研究的语料来自2016—2017年的美国国情咨文和中国工作报告。美国国情咨文是美国总统每年对国内外发生的事情进行总结，中国工作报告是中国回顾每年国内外大事，展望国家未来。两篇语料涉及话题众多，内容翔实，对其进行研究能有效分析政治语篇中的隐喻运用的方法和国家形象构建的过程。 本研究运用BFSU Collocator 1.0、Antconc 3.2和BFSU PowerConc 1.0语料库工具对所收集的语料进行研究分析，同时运用Charteris-Black[3]提出的隐喻识别标准，将研究分为三大步骤：隐喻识别、隐喻理解、隐喻阐释。第一步，隐喻识别。找出引起语义张力即非词语字面含义的词语表达。先抽取部分文本并细读，将一些具有语义张力的词语表达称为候选隐喻。第二步，隐喻理解。将这些词语放在语料库中搜索其相应的语境上下文，根据上下文判断该词含义是否为隐喻性含义[5]。隐喻是以词为表达方式、用语境来突显内涵的语用现象。[6]第三步，隐喻阐释。通过上下文分析具体词语，若该词具有隐喻性，则将其称为隐喻关键词。 本研究运用语料库工具做到定性和定量研究相结合，运用语料库能在大量的文本中识别隐喻，通过语料库功能搜索关键词来统计频率。同时引入隐喻回鸣值(resonance)。隐喻回鸣值是指某类隐喻在一定语料中的出现率，可以衡量隐喻产率。[3]回鸣值的计算是类符数乘以形符数。类符数是指本研究中不同的隐喻关键

词个数，形符数是指它们以不同形态和不同的词语表达出现的次数。 二、分析

从表1至表6的分析数据可以得出隐喻回鸣值的高低。从表1、表2和表5我们可以看出美国国情咨文中使用频率最高的概念隐喻类型是冲突隐喻(conflict metaphors),占全文回鸣值的83.96%；中国工作报告中使用频率最高的也为冲突隐喻(conflict metaphors)，占全文回鸣值的39.87%，其次为宗教隐喻(religion metapors)和疾病隐喻(illness metaphors)，分别占全文回鸣值的21.36%和16.61%。其中，美国的冲突隐喻是关于维护本国利益、武力解决阻碍美国发展的问题，如打击，发动叙利亚战争、伊拉克战争，制裁“帝国(解体的苏联)”和“(以伊朗、伊拉克和朝鲜为代表)轴心”，而中国的冲突隐喻是为了解决如群众就业、经济发展等国内发展问题。下面笔者将通过具体的例证并结合文本语境和社会文化语境，从批评隐喻分析视角出发，就这几类概念隐喻的关键词选择、词语搭配、潜在含义和语用功能等方面进一步讨论国家形象的构建。 (一) 美国国家形象构建

表1 2016—2017年美国国情咨文中的隐喻汇总隐喻总数 隐喻总数fight4path4force(s)3advance2 destroy1travel

1threat2build(ing)6enemy1door1strategy(ies)2win1defend4lose2victim1spread2attack1recover(y)1protect8mission2kill1vision4war11belief1undermine1faith2deliver3

表2 2016—2017年美国国情咨文中隐喻的类符数、形符数和回鸣值隐喻类型类符数形符数隐喻回鸣值占总回鸣值的百分比

(%)conflict144056083.96journey37213.15building27142.10religion512608.99illness2360.90race2360.90总数2872667100

如表1和表2所示，冲突隐喻在美国国情咨文中占83.96%，其关键词有fight、

force(s)、destroy、threat、enemy、strategy(ies)、defend、victim、attack、protect、kill、war、undermine等。其中使用最频繁的是war 隐喻(11次)，以军事战争影射政治和经济上的竞争。在国情咨文中以拟人隐喻将美国视为人，美国要做世界的领导者，巩固自己的领导力，帮助自己的盟友,打击任何有害美国利益的行为。从语义倾向上看，在国情咨文中常用的protect和defend是典型的表达防御概念的词，在国情咨文中用大量的防御性冲突隐喻是为了向受众传达美国是为自我防卫而战的观点，构建了一个本国利益至上的国家形象。 图1 2016—2017年美国国情咨文词云图

从图1的词云图可以得出美国国情咨文中的关键词为“America”和

“American”。从表3可以看出，除去虚词，高频词为“we”“our”“I”和“America”。在文本中找出关键词，结合具体语句分析美国如何构建国家形象。 表3 2016—2017年美国国情咨文高频词表顺序高频词汇频率顺序高频词汇频率1the4925we2492and3766our1923to3347I914of2788America58

运用语料库工具以“America”和“leadership”为关键词，从2016—2017年美国国情咨文中检索出含“America”和“leadership”的语句，完整的检索结果约300条，其中有关“Amercia”的句子是5。检索中的第26句“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is the most powerful nation on earth.”第27句“For more than a year,America has led a coalition of more than

60countries to cut off…”第47句“We can truly make America great again.”这三句话直接点明美国是世界的领导者，美国要做世界的老大，毫无顾忌地表明美国的野心：在国际舞台上树立自己第一的霸主地位。关键词“leadership”在语料中出现9次，也是直接表明要巩固美国已建立的世界领导权。

对语料中出现的高频词和关键词进行分析可以发现，美国是直接在政治语言中提出自己的政治观点，用隐喻词语解释复杂的政治现象，让国民理解，并呼吁国民与政

府齐心，使其认同的政治主张。同时，美国构建的是国际领导者的形象，对于自己的盟友要维护，对于危害本国利益的敌人要打击，建立有利于本国且由本国主导的国际政治秩序。 (二)中国国家形象构建

以下选取中国工作报告中的冲突隐喻、宗教隐喻和疾病隐喻为分析点，相关统计数值具体见表4、表5。

表4 2016—2017年中国工作报告中的隐喻汇总隐喻总数 隐喻总数

fight5path4combat4advance15strategy(ies)16journey1war1build(ing)34attack18door1undermine1pain(ful)3defend1health(y)11hurt(ing)1spread3deliver5recover(y)3mission4vision5belief1faith2

表5 2016—2017年中国工作报告中隐喻的类符数、形符数和回鸣值隐喻类型类符数形符数隐喻回鸣值占总回鸣值的百分比

(%)conflict225239.88journey320609.49building2357011.08religion52713521.36illness52110516.61race25101.58总数23150632100

中国工作报告中的冲突隐喻所用高频词是“strategy”和“attack”。其中“strategy”在文本中是针对国内各种发展问题，而“attack”是针对国内反腐等棘手问题。疾病隐喻也是针对这样的问题。宗教隐喻高频词为“deliver”“vision”和“mission”。“deliver”表明中国的冲突隐喻是为了解决诸如群众就业、经济发展等国内发展问题。“vision”和“mission”表明中国是把国家发展作为使命和责任，传递积极情绪，确定对未来发展的美好向往和追求。这些都有助于中国构建一种负责任的大国形象。中国要当世界和平发展的维护者，与其他国家共同发展，这与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和“人类命运共同体”息息相关。 图2 2016—2017年中国工作报告词云图

表6 2016—2017年中国工作报告高频词表顺序高频词汇频率顺序高频词汇

频率1and 21285will

9312the106development2673of11267China16we10718work153 从图2可以看出，中国工作报告中的关键词为“develop”“reform”和“improve”。表6为2016—2017年中国工作报告高频词，除去虚词，高频词为“development”“we”“China”和“work”。在文本中找出关键词，结合具体语句分析中国如何构建国家形象。

从2016—2017年中国工作报告中检索出来267条有关“development”的句子、137条有关“improve”的句子，以及123条有关“reform”的句子。分析包含这三个关键词的句子会发现，中国的“development”多是与经济和农业相关，“reform”是与部门、工业结构调整密切相关，而“improve”多与积极促进中国发展因素有关，如改善环境、改善管理措施等。

通过分析可见，中国重视国内发展，制定一系列措施促进发展，希望提高国家实力。中国更注重自身发展，美国更关注如何巩固自己的国际地位。换言之，中国是温和式发展，美国是激进式领导。

MI和MI3值是互信息值，体现的是节点词和搭配词之间的互相吸引关系，互信息值越大，说明两个词之间的搭配强度越高。互信息值临界值为3，互信息值大于3的搭配词为强搭配词。表7为中美两国两篇语料的MI和MI3值分析，从表7可以看出，在语料中“climate”互信息值为13.3372,大于3，呈很强搭配，说明两国都关注全球气候变化，也关注国际形势的发展，都是具有国际眼光的大国。 表7 所选语料的MI和MI3值分析顺序搭配词MI值MI3值

1climate7.722513.33722extraordinary8.722510.72253pace6.13768.127accept7.72257.72255amazing7.72257.72256arbitrarily7.72257.7225 三、结论

批评隐喻分析是一种具有积极意义的全新语言分析方法，它与语料库和认知语言学

等多种学科相结合，能全面且深刻地分析语言，进而解析语言中隐藏的意识形态和价值选择。本研究运用批评隐喻分析方法，结合语料库的定量分析优势，对比分析了中美两个大国构建的国家形象及如何构建的问题。美国通过政治语言，运用隐喻如冲突隐喻、疾病隐喻等构建国家形象——世界的领导者和本国利益至上；而中国在其政治语言表达中更重视提高本国实力，愿意成为世界发展的中坚力量，构建的是温和式负责任的国家形象。 [参 考 文 献]

【相关文献】

[1]辛斌.批评语言学：理论与应用[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87-.

[2]MEADOWS R.Distancing and showing solidarity via metaphor and metonymy in political discourse[J].Discourse & Society, 2005(2):199-244.

[3]CHARTERIS-BLACK J.Corpus approaches to critical metapor analysis[M].NY: Palgrave Macmillan,2004: 6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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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LAKOFF G,JOHNSON M.Meatphors we live by [M].Chicago &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10.

[6]束定芳.隐喻学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