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经贸摩擦的本质、影响与应对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Ｇｕａｎｇｄｏｎｇ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ｏｆＰｕｂｌｉｃＡｄｍｉｎｉｓｔｒａｔｉｏｎ

广东行政学院学报

Ｖｏｌ􀆰３１Ｎｏ􀆰６Ｄｅｃ􀆰２０１９

中美经贸摩擦的本质、影响与应对

邓于君１ꎬ２

２􀆰华南师范大学　华南市场经济研究中心ꎬ广东　广州　５１０００６)

摘要:新一届美国政府上任以来ꎬ利用不断加征关税等手段钳制中国、将自身利益诉求强加于中国ꎬ导致中美经贸摩擦一度呈现升级态势ꎮ对两国经济与世界经济均造成很不利的影响ꎮ中美货物贸易逆差具有客观必然性与内生性ꎮ中美之间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ꎬ中美两国只要做到管控分歧、加强沟通、聚焦合作ꎬ就可以找到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均衡点、仍可能达成协议ꎬ从而为中国赢得宝贵的和平发展的战略机遇期ꎮ同时ꎬ中国还应保持清醒认识ꎬ中美之间今年即便达成经贸协议ꎬ并不能表明中美之间的经贸摩擦及冲突就此彻底结束ꎮ中美之间的经贸摩擦具有长期性与复杂性ꎬ科技之争甚于贸易之争ꎬ中国需要做好长期应对的战略准备ꎮ

关键词:经贸摩擦ꎻ内生性ꎻ影响ꎻ认知ꎻ应对

中图分类号:Ｆ１２５􀆰５７１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４５３３(２０１９)０６－００７９－０９ＤＯＩ:１０.１３９７５/ｊ.ｃｎｋｉ.ｇｄｘｚ.２０１９.０６.０１０

(１􀆰华南师范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ꎬ广东　广州　５１０００６ꎻ

一、中美经贸摩擦演变过程概述

以特朗普为首的新一届美国政府上任以来ꎬ主张贯彻“美国优先”理念ꎬ在经贸领域奉行单边主义与贸易保护主义ꎬ２０１８年以来ꎬ对中国提出一系列不实指责ꎬ利用不断加征关税等手段威胁中国、将自身利益诉求强加于中国ꎬ导致中美经贸摩擦步步升级ꎮ

２０１８年３月下旬ꎬ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公布«中国贸易实践的３０１条款调查»ꎬ对中国作出

“不公平贸易”、“强迫外资进行技术转让”、“盗窃知识产权”、“国家资本主义”等一系列污名化的不实指责ꎮ２０１８年４月初ꎬ基于３０１调查报告结论ꎬ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ＵＳＴＲ)公布将于２０１８年７月初开始加征２５％关税的１３００多种、总值５００亿美元的中国商品清单ꎮ当天ꎬ中国迅速予以回击ꎬ宣布要对１００多种、总值５００亿美元的美国商品加增２５％的关税ꎬ其中包括大豆和波音飞机ꎮ同期ꎬ中国向美方提出ＷＴＯ磋商请求ꎬ要求启动ＷＴＯ贸易争端解决程序ꎬ并且中国也就３０１调查报告提出ＷＴＯ磋商ꎮ２０１８年４月中旬ꎬ美国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ＢＩＳ)宣布对中国中兴通讯进行严厉制裁ꎮ同期ꎬ美国表示愿意与中国在ＷＴＯ贸易争端解决机制下进行磋商ꎮ２０１８年５月ꎬ中美双方经过三轮磋商会谈之后ꎬ中美之间贸易摩擦出现一度缓和迹象ꎬ但好景不长ꎬ美国出尔反尔了ꎮ２０１８年６月中旬ꎬ美国政府宣布将于７月初执行对４月初清单上的中

收稿日期:２０１９—０７—１７

基金项目:广州市哲学社会科学“十三五“规划２０１８年度课题«“互联网＋”背景下广州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升

级的路径探索:机制、模式与对策研究»(编号:２０１８ＧＺＹＢ３３)ꎮ

作者简介:邓于君(１９７４—)ꎬ女ꎬ江西南昌人ꎬ经济学博士ꎬ华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ꎬ华南市场经

济研究中心与(中山大学)中国第三产业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ꎬ研究方向为产业经济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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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进口商品加征２５％关税的决定ꎮ同期ꎬ中国予以反击ꎬ中国国务院关税税则委员会发布公告ꎬ决定立即对原产于美国的６５０多项约５００亿美元的进口商品加征２５％的关税ꎮ中美贸易战无可避免地发生了ꎮ２０１８年９月中旬ꎬ美国政府宣布将于９月下旬起对约２０００亿美元的中国进口产品加征关税ꎬ税率为１０％ꎬ并将在２０１９年１月１日起上升至２５％ꎬ还声称ꎬ如果中国针对美国农民或其他行业采取报复措施ꎬ美国将会立即启动“第三阶段”ꎬ对约２６００多亿美元的中国产品加征关税ꎮ同期ꎬ中国予以反击ꎬ对自美国进口的价值６００亿美元的产品加征５％—２５％不等关税ꎮ不断升级的贸易战ꎬ对中美两国及全球经济均造成很不利的影响ꎮ基于此ꎬ在中国高层及各方力量积极呼吁斡旋下ꎬ特朗普及美国高层产生与中国元首及高层磋商和谈意向ꎬ以求缓解贸易紧张局势ꎮ

２０１８年１２月１日(阿根廷时间)ꎬ中美两国元首借参加Ｇ２０峰会之机ꎬ在阿根廷首都布宜

若斯爱丽斯举行会晤ꎬ气氛友好ꎬ中美双方表示将展开谈判ꎬ缓解贸易紧张局势ꎮ随后美国政府表示将推迟对价值２０００亿美元的中国进口商品加征关税的计划ꎬ中美双方将就强制技术转让、知识产权保护、服务业和农业等议题展开为期９０天的谈判ꎮ中美双方按照约定ꎬ２０１９年３、４月份进行多轮磋商ꎬ未取得明显进展ꎮ２０１９年５月９日ꎬ美国政府宣布ꎬ自２０１９年５月１０日起ꎬ对从中国进口的２０００亿美元清单商品加征的关税税率由１０％提高到２５％ꎮ为捍卫自身合法权益ꎬ中国随即采取反制措施ꎬ对原产于美国的部分进口商品调整加征关税ꎮ中美贸易战对中美两国经济均造成不利影响ꎬ因此中美两国元首均表露欲借２０１９年６月Ｇ２０峰会契机进行会晤、就关键问题交换意见缓解矛盾的意愿ꎮ２０１９年６月２９日借Ｇ２０峰会契机ꎬ中国国家主席*与美国总统特朗普进行友好会晤ꎮ会晤取得积极进展ꎬ中美双方都愿意重启经贸磋商ꎮ

为落实两国元首大阪会晤达成的共识ꎬ中美双方牵头人于２０１９年７月３０—３１日在中国上海见面ꎬ在平等和相互尊重的基础上举行新一轮中美经贸高级别磋商ꎬ遗憾的是ꎬ磋商未取得进展ꎮ２０１９年８月１日ꎬ特朗普又宣布ꎬ将从９月１日起对中国出口美国余下的３０００亿美元商品征收１０％的关税ꎬ在此之前ꎬ美国已对中国价值大约２５００亿美元的商品征收２５％的关税ꎬ这意味着对中国输美总额约５５００亿美元的商品全部加征关税了ꎮ中方对上述行为予以还击ꎮ应对中国的反制ꎬ２０１９年８月２４日ꎬ美方宣布将提高对约５５００亿美元中国输美商品加征关税的税率ꎬ美方将从１０月１日起ꎬ对于价值约２５００亿美元的中国进口商品的２５％关税提高到３０％ꎮ并在预定日期ꎬ对于价值约３０００亿美元的中国进口产品的１０％关税提高到１５％ꎮ中方对此坚决反对ꎬ双方磋商受挫ꎮ

２０１９年９月中下旬ꎬ中美双方都开始向对方释放善意ꎮ期间ꎬ美方公布了三份对中国加征关

税商品的排除清单ꎬ涉及４００多项商品ꎮ中方予以积极回应ꎬ中方支持相关企业继续按照市场化原则和ＷＴＯ规则ꎬ自美采购一定数量大豆、猪肉及制品等农产品ꎬ国务院关税税则委员会将继续对上述采购予以加征关税排除ꎮ中方有关部门表示ꎬ中国市场容量大ꎬ进口美国优质农产品前

景广阔ꎬ希望美方继续与中方相向而行ꎬ为两国农业合作和其他领域合作创造有利条件ꎮ此外ꎬ中美双方达成基本共识ꎬ拟在２０１９年１０月开启新一轮中美经贸高级别磋商谈判ꎮ

美国近两年来主要以中美货物贸易逆差为借口ꎬ向中国挑起贸易战ꎬ却刻意回避中美货物逆差具有内生性与客观必然性的事实ꎮ

１􀆰美国国民长期低储蓄ꎬ导致美国贸易逆差的内生性ꎮ根据经济学原理ꎬ储蓄、投资与进、出口贸易之间ꎬ理论上存在如下均衡关系ꎬ储蓄(Ｓ)－投资(Ｉ)＝出口(Ｅ)－进口(Ｍ)ꎮ美国国民习惯高消费、低储蓄ꎬ所以美国国民经济中储蓄与投资之间存在缺口ꎬ依据上述理论均衡公式ꎬ贸易逆差必然会存在ꎮ美国不仅仅对中国ꎬ对１００多个国家ꎬ都存在贸易逆差ꎮ因此ꎬ美国国民长期低储蓄ꎬ导致美国贸易逆差的必然性与内生性ꎮ８０

二、中美货物贸易逆差具有客观必然性与内生性

各国产业发展与产业结构升级ꎬ都需遵循产业结构演进一般规律ꎬ以循序渐进方式依次发展ꎮ美国在２０世纪６０、７０年代ꎬ就已经完成工业化ꎬ进入后工业社会即服务经济社会时期ꎬ而中国在本世纪初加入世贸组织之后ꎬ由工业化中期逐步发展进入工业化后期ꎮ产业发展阶段不同ꎬ造就中美两国不同比较优势产业ꎬ从而生成现阶段的国际分工与贸易格局:美国的比较优势产业是高端制造业、现代服务业及现代农业ꎬ国际贸易中提供高端装备制成品、服务及农产品ꎻ中国的比较优势产业是中低端加工组装型及劳动密集型制造业ꎬ国际贸易中提供中低端工业资本品与大众消费品ꎮ不同于高端装备制成品及服务ꎬ大众消费品属易耗常规用品ꎬ在货物贸易中需要多频次地大量进口ꎬ所以货物贸易中ꎬ中国占据优势ꎬ美国处于劣势、出现逆差ꎬ是国际分工导致的客２０１７年ꎬ美国对华服务贸易顺差较之２００７年ꎬ扩大３０倍至４０２亿美元ꎮ目前ꎬ美国是中国服务运输和知识产权使用费三个领域ꎮ[１]

２􀆰中美货物贸易逆差ꎬ是中美两国依据各自比较优势进行国际分工后出现的客观必然结果ꎮ

观必然结果ꎮ美国总是片面强调其货物贸易逆差ꎬ而对中美服务贸易顺差只字不提ꎮ事实上ꎬ贸易逆差最大来源国ꎬ占中国服务贸易总逆差的２０％ꎬ中国对美服务贸易逆差主要集中在旅行、

３􀆰美元在世界货币中的霸主地位ꎬ导致美国对全世界征收铸币税ꎬ美国名义货物贸易逆差ꎬ

实质占尽便宜ꎮ美元在世界货币中居于霸主地位ꎬ是世界经济通行的流通手段与支付手段ꎬ全球大宗商品贸易主要是用美元结算的ꎬ这意味着美国在对全世界征收铸币税:美联储印制一百美元钞票ꎬ成本只需要几美分ꎬ而其它国家要获得这一百美元ꎬ却需要通过贸易实实在在地向美国交付价值一百美元的商品或服务ꎮ用股神巴菲特话说ꎬ美国靠印制几张纸(美元)ꎬ就能轻松获得所需的诸多资源(商品与服务)ꎬ对美国来说ꎬ又有何不好呢?此外ꎬ美国不会担心因货币财政性发行(为弥补财政赤字而滥发行货币)而引发恶性通胀ꎬ也是因为美元是世界最主要的储备货币ꎬ全球多数国家都会把美元和美国国债作为本国主要的国际储备资产ꎬ都想通过国际贸易中获取更多美元以增强本国国际储备尤其是外汇储备的实力ꎬ从而确保本币汇率的相对稳定及本国的金融安全ꎮ综上所述ꎬ美国通过向全球输出美元ꎬ一方面借助国际贸易轻松获取其所需的诸多商品(导致其名义上的货物贸易赤字)ꎬ另一方面可将因美元及美债滥发行而可能引发美国国内通胀压力输解出去ꎬ由全世界来买单ꎬ名义货物贸易逆差ꎬ实质占尽诸多便宜ꎮ

４􀆰贸易差额方面ꎬ中美统计核算方式存在较大分歧ꎬ美国有刻意扩大逆差额之嫌ꎮ美国官

方统计ꎬ２０１７年中美贸易逆差３７００多亿美元ꎬ但根据中国海关统计ꎬ中美货物贸易顺差为２７００

多亿美元ꎬ两者差距近１０００亿美元ꎮ[２]这主要是因为中美统计核算方式存在较大分歧ꎬ美国有刻意扩大逆差额之嫌:美国把经中国香港转口的贸易额统统算在中美贸易中ꎬ但实际有较大比例应归于中国之外的其它国家和地区通过香港转口的贸易金额ꎻ美国在计算对中国的进、出口金额时ꎬ出口金额刻意按离岸价格计算以减少出口收入、进口金额则按到岸价格计算以增加进口支出ꎬ确有刻意扩大中美货物贸易逆差额之嫌ꎮ

三、中美经贸摩擦对两国及世界经济均产生不利影响(一)对中国经济的不利影响

毫无疑问ꎬ中美经贸摩擦ꎬ对中国经济造成非常不利影响ꎬ主要体现为以下方面ꎮ

２０１８年年初最高点３５８７点(１月２９日)一路下滑ꎬ跌至２０１８年１０月１９日的２４４９点(２０１８年前１０个月的最低点位)ꎬ跌幅高达３２％ꎬ不仅将２０１６年初至２０１８年初两年来累积的涨幅全部抹去ꎬ还创出２０１６年１月以来的新低(２０１６年１月的低点是２６３８点)ꎬ中国股市可谓损失惨重!汇市虽没有股市惨重ꎬ但人民币汇率从２０１８年年初高点６􀆰３１跌至２０１８年１０月末的６􀆰９６ꎬ跌幅超过１０％(根据东方财富网上证指数、人民币汇率数据计算得出)ꎮ股市、汇市双杀ꎬ充分反映中美贸易战背景下ꎬ投资者对中国经济增长不确定性的担忧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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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中国股市与汇市遭受较大打击ꎮ受贸易战可能愈演愈烈等不利因素影响ꎬ上证指数从

关应对ꎮ华兴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邱晓华及其研究团队认为ꎬ中美贸易战可能朝着愈演愈烈方向发展ꎬ均衡点可能出现在两处:第一ꎬ中美贸易全面恶化ꎬ互征３０—６０％的关税ꎻ第二ꎬ中美贸易战引发全球贸易战ꎬ导致更大损失ꎮ该团队参照克鲁格曼的福利损失模型ꎬ测算不同程度中美贸易战对中国经济福利损失的影响ꎮ如果中美贸易战仅限定在５００亿美元规模ꎬ中国经济的福利损失约相当于其ＧＤＰ的０􀆰１％ꎻ如果中美贸易战全面开打ꎬ中国经济的福利损失约相当于其ＧＤＰ的１􀆰４％ꎻ如果中美贸易战引发全球贸易战ꎬ中国经济的福利损失约相当于其ＧＤＰ的３􀆰３％ꎮ[３]

邱晓华及其研究团队估测ꎬ中美贸易战全面开打后的６—１２个月ꎬ中国经济增长率或会下滑至６％附近ꎬ遭受较大冲击ꎮ[３]该团队认为ꎬ若贸易环境恶化成为中期现实ꎬ美国对华全部５０００亿进口商品开征关税ꎬ将使得中国经济增长受到不可忽视的打击ꎬ很可能面临经济增长滞缓与大宗商品通胀双重压力ꎬ陷入类滞涨困境ꎬ中国需要运用底线思维做好相关应对ꎮ

３􀆰对外贸、外资、消费、就业、物价等变量产生不利影响ꎮ邱晓华及其研究团队估测ꎬ如

２􀆰如果中美贸易战愈演愈烈ꎬ中国经济增长可能受到较大冲击ꎬ需要运用底线思维做好相

果中美贸易战全面开打ꎬ美国对中国商品征收３０—４０％关税ꎬ至少导致中美贸易量下降５０％—６０％ꎬ这将对数以万计外贸出口中小企业造成很不利的影响ꎬ预计仅次于２００７—２００９年美国次贷危机对中国外贸出口的影响ꎮ就外资而言ꎬ据中国商务部统计ꎬ截止２０１７年ꎬ美国累计在华设立外商投资企业约６􀆰８万家ꎬ实际投资额超过８３０亿美元ꎬ美国成为中国重要的外资来源地ꎮ[１]特朗普执政以来ꎬ执行“美国优先”及逆全球化战略ꎬ无视经济常识与客观规律ꎬ强烈要求苹果公司等美国跨国公司ꎬ将设在海外的制造部门迁回美国本土ꎮ加之中美贸易战愈演愈烈、人民币汇率贬值等因素影响ꎬ如不采取干预措施ꎬ预计美国对华投资及外国对华投资将不同程度下降ꎮ于就业而言ꎬ据奥肯定律ꎬ经济增长率与就业率成正相关关系ꎮ李克强总理曾指出ꎬ目前中国ＧＤＰ每增长１个百分点ꎬ大概能拉动１３０—１５０万人就业ꎮ如果贸易战愈演愈烈ꎬ如前估计ꎬ中美贸易战开打后的６—１２个月ꎬ中国经济增长率由或会下滑至６％附近ꎬ而２０１７年中国ＧＤＰ增长率是６􀆰９％ꎬ意味着届时失业人数将比２０１７年至少增加１１０万ꎮ经济增速明显下滑、新增百万失业人口ꎬ加之股市下滑导致财富效应消失殆尽ꎬ于消费这个变量而言ꎬ均是不利因素ꎬ预计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亦会减弱ꎮ就物价而言ꎬ一方面ꎬ贸易战引发进口商品关税增加而导致进口商品价格飙升ꎬ另一方面ꎬ人民币汇率下跌叠加货币政策从保持流动性“合理稳定”至“合理充裕”转变ꎬ引发本币对外贬值可能导致其对内贬值预期ꎮ此外ꎬ国际大宗商品如石油价格上涨ꎬ亦可能引发输入性通胀ꎮ综合考虑上述因素ꎬ贸易战开打后的６—１２个月ꎬＣＰＩ将由近两年的２％ꎬ逐步攀升至３％ꎮ

４􀆰微观层面ꎬ对于以下几类企业而言ꎬ都非常不利ꎮ第一ꎬ对于对美出口的中小制造企业

而言ꎬ将是沉重打击ꎮ这些企业利润很微薄ꎬ很可能承受不了２５％的关税重压ꎬ从而陷入绝境或关门倒闭ꎮ第二ꎬ对于经常进口美国产品作为原材料或中间投入品的企业而言ꎬ中美贸易战将导致其成本大增ꎬ亟需考虑转向他国进口替代品ꎬ如一时从他国找不到进口替代品ꎬ这些企业亦会陷入经营困境ꎮ第三ꎬ长期依赖美国核心技术的高科技企业ꎬ如中兴通讯ꎬ因美国对高科技产品如芯片控制愈来愈严ꎬ将很可能受制于人ꎬ陷入经营困境甚至绝境ꎬ亟需尽快找到替代美企的他国合作伙伴ꎮ第四ꎬ对于欲通过并购美资企业获取技术的中资企业而言ꎬ几无可能ꎮ前文指出ꎬ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近几年以国家安全审查为借口ꎬ对中国企业投资并购美企严加审查ꎬ特别是涉嫌技术获取类投资并购ꎬ百分之百予以否决ꎮ因此ꎬ对于欲通过并购美资企业获取技术的中资企业而言ꎬ几无可能ꎬ需要另辟蹊径ꎮ

(二)对美国经济的不利影响

经济全球化时代ꎬ各国经济实体依据生产要素比较优势ꎬ在国际分工体系中形成各自角色并紧密合作ꎬ构成全球价值链ꎬ分享经济全球化的红利ꎮ作为尽享经济全球化红利的世界第一、二８２

大经济体ꎬ中美两国经济早已高度融合ꎬ我中有你、你中有我ꎬ经济层面两国一定程度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ꎮ因此ꎬ美国向中国发起贸易战ꎬ结果很有可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ꎬ最终较深地损害美国自身利益ꎮ中美贸易战对美国的不利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ꎮ

１􀆰提高美国制造业成本ꎬ影响美国就业ꎮ事实上ꎬ不少被加征关税的中国商品是零配件与

电子组件ꎬ它们被组装在“美国制造”的最终产品中ꎬ提高相关产品关税无疑会损害美国企业自身利益ꎮ贸易战不仅提高美国制造业成本ꎬ而且影响美国就业ꎮ有研究机构指出ꎬ依赖出口的北卡罗来纳州超过１５万个工作岗位或将受到报复性关税的直接影响ꎮ[４]

２􀆰导致美国国内物价上升ꎬ从而损害美国消费者福利ꎮ美国自中国进口的产品中ꎬ消费品３􀆰引起中国等国家反制ꎬ影响美国出口ꎬ或对美国经济增长造成不利影响ꎮ贸易战是相互４􀆰美国股市因中美贸易战影响ꎬ会出现较剧烈的震荡ꎬ影响美国与全球金融市场稳定ꎬ影

比重较高近５０％ꎮ这些价廉物美的中国消费品ꎬ是美国长期保持低通胀的重要原因之一ꎮ对这些自中国进口的消费品征收关税ꎬ会导致美国物价攀升ꎬ最终损害美国消费者利益ꎮ

的ꎬ美国的出口产品很可能会受到中国等国家报复性关税打击ꎮ出口受损ꎬ或对美国经济增长造成不利影响ꎮ

响美国现任政府的政绩ꎮ受美国次贷危机数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影响ꎬ美国股市近十年来高歌猛进、涨幅巨大ꎬ现已明显出现泡沫成分ꎬ股市(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产生一定程度的背离ꎮ美国投资者深知中美经济高度休戚相关ꎬ中美贸易战愈演愈烈ꎬ只会导致中美两国两败俱伤!因此ꎬ２０１８年下半年以来ꎬ只要有中美贸易战的消息传出来ꎬ美国股市多半下跌ꎬ或出现较剧烈震荡ꎬ借此消息调整虚高股价、挤掉泡沫ꎮ２０１８年下半年以来ꎬ美国股市因中美贸易战消息多次下跌ꎬ不仅影响美国及全球资本市场稳定ꎬ而且影响美国现任政府的政绩及现任总统特朗普的民意支持率(美国历任政府及总统ꎬ均将美国股市增长与资本市场繁荣作为其重要政绩之一)ꎮ此外ꎬ美国股市体量巨大ꎬ是中国股市的五倍多ꎬ即便因贸易战原因ꎬ中国股市与前者出现同等幅度跌幅ꎬ美国股市市值的减值额亦将大大高于中国股市减值额ꎬ对美国资本市场投资者及上市公司股东的冲击很大ꎬ甚至可能引起资本市场恐慌ꎬ诱发进一步的深度下跌ꎮ

(三)对国际贸易与世界经济的不利影响

经济全球化程度加深ꎬ世界经济对国际贸易的依存度也趋于加深ꎬ据世界银行统计ꎬ全球经济对国际贸易增长的依存度已上升至５０％以上ꎮ[６]美国在全球范围向多个国家发起贸易战ꎬ引发多国反制ꎬ必将严重扰乱全球正常经贸秩序ꎬ阻碍全球经济复苏ꎬ甚至可能将全球经济拖入衰退０􀆰７个百分点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ꎬ增加关税的措施ꎬ将导致全球经济增速下降大约０􀆰５个百分点ꎻ标准普尔预测ꎬ全球经济增速或将因此下滑１％ꎻ激烈贸易战对所有人都有害ꎬ特别是穷人ꎬ将损失５０％以上的购买力ꎮ[１]

此外ꎬ现任美国政府“逆全球化”的态度与做法ꎬ对全球价值链及对经济全球化造成不小的冲击ꎮ本来经济全球化时代ꎬ各国经济实体依据生产要素比较优势ꎬ在国际分工体系中形成各自分工角色并紧密合作ꎬ构成全球价值链ꎬ分享经济全球化的红利ꎮ譬如ꎬ苹果公司在美设立研发中心ꎬ在中国生产组装ꎬ然后在全球销售ꎮ现任美国政府要求苹果公司等美国企业将制造部门全部迁回美国本土ꎬ此种罔顾经济常识、有违内在规律的逆全球化做法ꎬ将对现有全球价值链及对经济全球化格局造成不小的冲击ꎬ其影响有待进一步观测ꎮ

综上所述ꎬ中美两国不断升级的经贸摩擦ꎬ对两国经济与世界经济均造成很不利的影响ꎮ基于此ꎬ中美两国元首于２０１８年１２月初接触会晤并启动２０１８年１２月至２０１９年２月中美高级别经贸磋商和谈ꎬ取得实质性进展ꎮ２０１９年３月与４月ꎬ中美高级别经贸磋商和谈继续开展ꎬ以期双方达成贸易协议ꎮ２０１９年５月初ꎬ由于中美和谈３、４月份未取得进一步进展ꎬ美国单方面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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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陷阱之中ꎮ巴克莱资本预测ꎬ全球经济增速将因贸易战下降０􀆰６个百分点ꎬ全球通胀率上升

对中国加征关税ꎬ中国随即采取反制措施ꎮ贸易战重新开打ꎬ对中美两国均造成不利影响ꎬ鉴于此ꎬ中美两国元首借Ｇ２０峰会契机进行会晤ꎬ以期缓解紧张局势ꎮ会晤取得积极进展ꎬ中美双方都愿意重启经贸磋商ꎬ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不再对中国加征新的关税ꎬ愿意同中国加强合作ꎮ由此得到以下重要启示ꎮ

四、由中美高级别经贸磋商和谈取得进展获得的启示———纠正错误认知是正确决择的前提上述事实表明ꎬ尽管中美经贸之间存在矛盾与分歧ꎬ但仍可以通过高级别磋商和谈ꎬ存异求同ꎬ尽可能找到双方均可接受的均衡点ꎬ仍可能达成协议ꎮ由此ꎬ得到重要启示———尽早纠正错误认知非常重要ꎬ错误认知会导致愚蠢而错误的决断ꎬ唯有尽早纠正错误认知ꎬ树立正确认知ꎬ方能作出正确决择ꎬ实现中美合作共赢ꎬ为中国赢取宝贵的和平发展的战略机遇期ꎮ

１􀆰亟需纠正中美经贸之间矛盾与分歧很大、中美之间冲突对抗是主流而导致中美两国难以

和谈、亦难以和平共赢相处的错误认知ꎮ尽管２０１８年中美两国在货物贸易逆差、技术转让、市场开放等经贸问题上存在较大分歧和矛盾ꎬ但冲突与对抗并非中美之间的主流相处之道ꎮ因为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中美两国在经贸领域已经高度交互融合ꎬ相互对抗和冲突只会导致两败俱伤ꎬ不符合中美两国的切身利益ꎬ贸易战开打数月以来ꎬ中美两国均在经贸各领域受挫即为例证ꎮ残酷的事实警示美国高层ꎬ在经贸领域长期与中国冲突与对抗ꎬ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得不偿失行径ꎬ严重损害美国自身利益ꎬ与“美国优先”战略背道而驰ꎮ正因如此ꎬ才促成中美两国元首在阿根廷友好会晤并达成基本共识以及之后三个月中美数轮高级别经贸磋商和谈逐步推进ꎮ综上所述ꎬ我们当前首先要纠正的偏激认知就是中美两国之间矛盾不可调和、中美之间冲突对抗是主流ꎬ此认知是偏激的、更是错误的ꎬ贻害无穷ꎬ亟需纠正!２０１９年以来中美高级别经贸磋商和谈取得实质性进展ꎬ大概率地可达成贸易协议表明ꎬ中美两国在放弃两国对抗冲突是主流错误认知的前提下ꎬ可以做到坦诚沟通交流、存异求同ꎬ可以做到尽最大诚意寻找两国均可接受的均衡点ꎬ从而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进而大概率地达成协议、实现共赢!中美两国虽然存在矛盾和分歧ꎬ但和平相处、协商和谈、共赢互利才是主流ꎬ这才是正确的认知!中美两国合作空间还很大ꎬ和平共赢相处可以实现ꎬ“太平洋足够宽广ꎬ应该容得下中美两个大国的兴存与合作”ꎮ

２􀆰亟需纠正美国正在全面加速衰退、中国取代美国而全方位居于世界领先地位指日可待的

错误认知ꎮ当下还有一错误认知ꎬ认为中国加速崛起、美国全面衰退ꎬ中国取代美国而全方位居于世界领先地位指日可待ꎮ诚然ꎬ改革开放四十年ꎬ中国取得巨大成就ꎬ现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ꎬ科技、国防等领域亦成绩斐然ꎮ但中国仍属发展中国家ꎬ人均ＧＤＰ列世界１００多位ꎬ贫富差距、城乡差距、区域差距仍然较大ꎬ高科技领域也只是数项居于世界领先地位ꎬ但在超高精度机床、工业机器人、顶尖精密仪器、半导体加工设备、芯片、半导体材料、光学等领域仍与日、美、德等领先国家差距较大ꎮ正如国人所骄傲的华为公司总裁任正非所言ꎬ华为公司在芯片等高科技领域ꎬ与美国顶尖公司的差距ꎬ已由百年缩短至几十年ꎬ但仍存在明显差距ꎮ诚然ꎬ中国正在崛起ꎬ但如美国一般ꎬ全方位居于世界领先地位ꎬ还需较长时间ꎮ此外ꎬ当今世界ꎬ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执掌全球经济秩序ꎬ制订国际经贸运行规则ꎬ即话语权与主动权较大程度握在美国手中ꎬ中国处于相对弱势ꎬ此种状况短时间内难以改变ꎮ我们需要客观认清局势与自身的优弱势ꎬ既不妄自菲薄ꎬ也不偏激倨傲ꎬ与美国加强沟通、聚焦合作、管控分歧ꎬ积极构建与美国长期和平共处、共赢互利良好局势ꎮ

３􀆰亟需纠正中美此次如能达成贸易协议即可一劳永逸、中美经贸摩擦就此彻底结束的错误

认知ꎮ即便中美此次可以达成最终贸易协议ꎬ亦不是一劳永逸ꎮ中美经贸领域ꎬ今后依然会出现摩擦ꎬ依然会在金融、投资、经济、科技等领域出现竞争、分歧与摩擦ꎬ科技竞争与摩擦尤甚ꎮ中国近些年在经济与军事上的崛起ꎬ引起美国的强烈不安ꎮ２０１７年末ꎬ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提及:中国和俄罗斯挑战美国的实力、影响与利益ꎬ企图侵蚀美国８４

的安全和繁荣ꎮ中国、俄罗斯、朝鲜、伊朗和跨国犯罪集团是美国的五大竞争对手ꎮ其中ꎬ中国名列第一ꎮ即便不是特朗普ꎬ换作希拉里当总统ꎬ亦会产生不少经贸摩擦ꎮ假设希拉里当总统ꎬ她很可能会“重返亚太”ꎬ很快达成ＴＰＰꎬＴＴＩＰ也会启动ꎬ这些协议都是排斥中国或对中国极为不利的ꎬ希拉里从战略上对中国的遏制能力ꎬ可能会比特朗普更强ꎮ[５]由此可见ꎬ中国近些年在经济与军事上的崛起ꎬ引起美国的强烈不安ꎮ今后不管谁任美国总统ꎬ中美经贸摩擦都不可避免ꎬ宣扬贸易逆差及进行关税制裁只是表面文章而已ꎬ美国是要在贸易、科技、金融、经济、军事等多领域、全方位地扼制中国崛起ꎮ中美两国无疑将在上述领域展开长期的竞争角逐ꎮ

除需意识到中美经贸摩擦无法彻底避免而且是长期之势外ꎬ还需意识到中美今后经贸领域的摩擦中ꎬ科技之争很可能会比贸易之争更加激烈ꎮ譬如ꎬ美国对中国中兴通讯的制裁ꎬ非常严厉!包括罚金、未来的保证金ꎬ现在已经累计超过２０亿美元了ꎬ而且还规定很严苛的条件ꎬ未来十年随时可以激活对中兴通讯的制裁ꎬ并且派人进驻企业进行监督ꎬ上述制裁措施几乎将中兴通讯置于绝境ꎮ美国亦已对中国高科技公司代表华为公司进行全面扼制与打击ꎮ此外ꎬ美方多次阻止中资企业在美国高科技和高端制造领域投资并购ꎬ这是美国两党之间少有达成的默契之事ꎬ即阻止中国在美国境内的投资和对于美国科技的学习ꎮ贸易战、关税制裁或许并不会长久ꎬ或随着特朗普执政结束而结束ꎬ但美国对中国科技上的制裁或限制ꎬ应是长期的ꎮ

综上所述ꎬ错误认知贻害无穷ꎬ或使中国丧失宝贵的和平发展的战略机遇期而陷入较激烈对外摩擦冲突导致经济长期衰退ꎬ或使我们偏激倨傲而忘记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之路的复杂艰难ꎬ亦或使我们罔顾中国崛起进程中与美国经贸摩擦的长期性与复杂性ꎬ从而做出错误决断而付出惨痛代价ꎬ所以亟需纠正上述错误认知!纠正错误认知ꎬ才能确立正确认知!一方面我们要认识到中国与美国之间虽存在分歧和矛盾ꎬ但并非不可调和ꎬ保持健康稳定、互利共赢的中美主体关系ꎬ符合中美两国的共同利益ꎬ美国也渐意识到这一点ꎬ这才有当下中美高级别经贸和谈的逐步推进ꎬ今后我们依然要本着合作、协调、稳定的主要基调推进中美关系ꎬ加强沟通与合作ꎬ努力实现互利共赢!另一方面ꎬ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随着中国崛起、中国各方面实力愈趋增强ꎬ即便中美此次达成贸易协议ꎬ今后亦不排除美国会在科技、金融、投资等经贸领域以多种手段继续遏制、打压中国ꎬ与中国在上述领域进行全面的竞争角逐ꎬ我们要对中美经贸摩擦的长期性、复杂性保持清醒认识ꎬ在此基础上ꎬ管控分歧、加强沟通、着力合作ꎬ可容当下局部吃浅亏、但求长远大局受大益ꎮ我们只有纠正错误认知、树立上述正确认知ꎬ方能做出正确决择ꎬ才能为中国赢得宝贵的和平发展的战略机遇期ꎬ推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业ꎮ

五、中国需要做好长期应对的战略准备

上文分析表明ꎬ即便中美双方今年达成贸易协议ꎬ并不意味着中美之间经贸摩擦与冲突就此彻底结束ꎬ中美之间经贸摩擦具有长期性与复杂性ꎬ中国需要做好长期应对的战略准备ꎮ

１􀆰管控好分歧与冲突ꎬ本着有理、有利、有节原则ꎬ与美国展开对话与和谈ꎬ努力找寻中

美双方都可接受的均衡点ꎬ争取达成协议、实现合作共赢ꎬ为中国赢取宝贵的和平发展的战略机遇期ꎮ中美经贸领域将展开全方位、长期的竞争ꎬ即便如此ꎬ我们也需要保持清醒认识ꎬ管控好经贸分歧与矛盾ꎬ不要将分歧与矛盾扩大化、剧烈化ꎬ偏激地认为对方“亡我之心不死”而制定、采取更加激化矛盾的政策举措ꎮ对于中国及全世界而言ꎬ和平发展的环境弥足珍贵ꎬ况且也没有证据表明美国有“亡我之心”ꎬ中美之间没有必然爆发剧烈冲突甚至战争的理由:美国在把中国定位为重要竞争对手的同时ꎬ也表示“竞争并不总是意味着敌对ꎬ也不一定会导致冲突ꎬ在竞争中取得成功是避免冲突的最佳途径”ꎮ因此ꎬ保持清醒认识ꎬ管控好经贸分歧与矛盾ꎬ不要将分歧与矛盾扩大化、剧烈化ꎬ显得尤为重要ꎮ[６]

鉴于上述分析ꎬ中国今后如在经贸领域遇到较大分歧与矛盾时ꎬ应本着有理、有利、有节原则ꎬ积极与美国展开对话与和谈ꎬ努力找寻双方都可接受的均衡点ꎬ争取将经贸摩擦损失降至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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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点ꎮ有理ꎬ通过政府、学术界、行业商会等多层面对话及舆论宣传ꎬ让美方及全世界了解ꎬ中美贸易逆差具有客观必然性与内生性ꎬ中美虽然货物贸易逆差ꎬ但服务贸易却是明显顺差ꎬ这是中美两国依据各自比较优势进行国际分工后出现的客观必然结果ꎬ无可指责!有利ꎬ通过政府、学术界、行业商会等多层面对话及舆论宣传ꎬ告知美方作为尽享经济全球化红利的世界第一、二大经济体ꎬ中美两国经济早已高度交互融合ꎬ经济层面两国一定程度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ꎮ因此ꎬ美国向中国发起贸易战ꎬ最终结果很有可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ꎬ最终较深地损害美国自身利益ꎬ如提高美国制造业成本引起裁员失业、提高美国物价而使老百姓福利受损、引起反制影响美国出口及其经济增长、影响美国股市与全球金融市场激烈动荡等等ꎮ中美两国只有竞争同时一如既往地展开长期合作ꎬ才能实现长期共赢互利ꎬ近四十年来ꎬ中美经贸领域长期合作所取得丰硕成果、给双方带来的巨大利益ꎬ就是最好的证明ꎮ有节ꎬ一方面ꎬ中国坚定维护国家尊严和核心利益ꎬ对于贸易战ꎬ中国“不愿打、不怕打、必要时不得不打”ꎬ而且还可借助“威慑平衡”策略ꎬ防止中美经贸冲突恶化升级ꎮ另一方面ꎬ对于中美经贸摩擦中出现的问题与争议ꎬ本着“协调、合作、稳定”这一中美关系的主要基调ꎬ中国愿采取积极合作的态度ꎬ管控分歧、加强沟通、聚焦合作ꎬ积极与美国高层展开磋商和谈ꎬ以求获得共识、达成相关协议ꎮ

２􀆰大力挖掘各层面的内需潜能ꎬ缓冲经济增速下滑ꎬ引导并管理好民众预期ꎮ因贸易战因

素出口受阻影响经济增长ꎬ因而需要转向内需ꎬ大力挖掘各层面的内需潜能ꎬ以激发投资为重点ꎬ叠加激发消费ꎬ以缓冲经济增速下滑ꎮ投资涉及基建投资、固定资产投资、房地产投资等方面ꎬ因要稳定房价、房产投资不宜刺激ꎬ但基建投资与固定资产投资仍有潜能可挖ꎬ尤其是基建投资ꎮ为维稳经济增速ꎬ央行货币政策流动性由“合理稳定”转为“合理充裕”ꎬ２０１８年以来已五次定向降准ꎬ向市场释放大量流动性ꎬ允许商业银行分支机构购买地方政府发行债券ꎬ地方政府得以筹措从事基建投资的资金ꎮ大城市基建投资侧重于基础配套设施建设、现代产业集群基地建设ꎻ县级市基建投资侧重于建设“以产促城、以城带产、产城融合”的产业新城(新型城镇化)模式ꎻ农村基建ꎬ亦大有可为ꎬ依据乡村振兴战略ꎬ未来几年农村很有可能将成为基建重点ꎬ中央财政与地方财政相配合ꎬ同时推进农村水利、交通、能源、信息等多方面的基础设施建设ꎮ相信多层面的基建投资建设ꎬ能有效缓冲因出口带来的经济增速下滑ꎮ此外ꎬ固定资产投资方面ꎬ要同时调动央企、国企与民企的积极性ꎬ尤其是民企的积极性ꎬ应赋予民企与国企同等待遇ꎬ降低费税并提供优惠利率贷款ꎬ帮助民企渡过难关ꎬ逐渐恢复信心ꎬ随经济景气周期逐渐恢复ꎬ渐进扩大固定资产投资ꎮ扩大内需ꎬ除倚重投资外ꎬ还需依靠消费ꎮ提高居民个人所得税缴税税基ꎬ进行赡老、育儿、供楼、房租、教育等费用方面的抵扣ꎬ减轻工薪阶层居民个人纳税负担ꎬ促进居民收入稳定增长ꎬ可一定程度刺激消费ꎮ发展能提高居民生活水准与身心素质的生活服务业ꎬ如家政服务、养生保健、美容健身、社群社交读书会等等ꎬ通过消费性服务的供给创新引导服务性消费ꎮ通过舆论宣传ꎬ赋予民众及企业信心ꎬ引导并管理好预期ꎬ虽然因中美贸易战导致经济增速下滑ꎬ但整体出口依赖程度不过１９％(根据«中国统计年鉴２０１７»计算得出)ꎬ中国经济增长主要依靠内需、有较大回旋余地ꎬ只要大力挖掘各层面的内需潜能ꎬ定能缓冲经贸摩擦带来的经济增速下滑ꎮ

３􀆰坚持对内深化改革ꎬ对外扩大开放ꎬ并坚信“改革开放天地宽”ꎮ对内深化改革ꎬ政府一

定要减政、放权ꎬ一定程度地裁减冗余部门及人员ꎬ尽可能减少政府在微观管理事务和具体审批事项方面的职能ꎬ最大程度地减少政府对市场资源的直接配置ꎬ最大程度地减少政府对市场活动的直接干预ꎬ真正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ꎮ同时ꎬ深化国企改革ꎬ以“竞争中性”的原则对待国企ꎬ赋予民企平等竞争地位ꎬ建设透明、高效、公平的市场竞争环境ꎮＯＥＣＤ(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所确认的竞争中性内涵包括企业经营形式、税收中性、债务中性与补贴约束、８６

政府采购等几方面标准ꎮ今后ꎬ对待国企ꎬ需要考虑上述原则内容ꎬ国企、民企一视同仁ꎬ创造透明、高效、公平的市场竞争环境ꎮ对小、微民企ꎬ还需额外降低费与税ꎬ减轻其负担ꎬ对于民企融资难问题ꎬ也需要花大力气予以缓解ꎬ一方面鼓励商业银行破除隐性壁垒、向民企发放贷款ꎬ另一方面创设条件ꎬ鼓励民企进行债权融资与股权融资ꎮ同时完善产权立法ꎬ坚定保护民营企业家的合法权益ꎮ此外ꎬ继续深化供给侧改革ꎬ出清市场ꎬ坚决清除僵尸企业ꎬ优胜劣汰ꎬ迫使企业补足短板、变革创新、降低成本、提高能效ꎮ

对外扩大开放ꎬ实行高水平贸易自由化政策ꎬ进一步降低关税总水平ꎬ扩大中国进口博览会影响力ꎬ与更多发达国家ꎬ与发展中国家实现合作共赢ꎮ同时ꎬ大幅放宽市场准入ꎬ扩大电信、金融、教育、医疗、文化等服务领域对外开放ꎬ特别是教育、医疗等领域进一步地放宽外资持股比例ꎮ创造更优越的营商环境ꎬ譬如实现外资企业商务备案与工商登记的“一口办理”制度ꎬ提高办事效率ꎬ方便外商来华投资ꎮ同时ꎬ坚定保护外商在华合法权益ꎮ唯有创造更有竞争力、更高效、更公平的投资环境ꎬ发展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ꎬ方能实现中国与其合作国家的互利共赢ꎮ改革开放是中国基本国策ꎬ是中国经济长远增长与发展的根基ꎬ这一国策曾经让中国创造了近四十年的辉煌成就ꎬ继续深化改革、扩大开放ꎬ必能使中国渡过目前困境ꎬ迈入更广阔的天地ꎮ

４􀆰汲取中兴通讯教训ꎬ对于最核心最关键的技术ꎬ坚定走自主研发与创新之路ꎬ同时坚定

做好知识产权保护工作ꎮ中兴通讯教训深刻ꎬ之后通过中美磋商ꎬ美国虽然同意向中兴出口芯片ꎬ但却提出非常苛刻附加条件ꎬ中兴通讯限入“受制于美”的困局ꎬ步履维艰ꎬ教训惨痛!中美贸易战或许仅限特朗普执政期间ꎬ但中美之间以科技为关键的经贸等领域全方位的竞争角逐却是长期的ꎮ因此ꎬ理应汲取中兴通讯教训ꎬ最核心最关键的技术终究要走自主研发与创新之路ꎮ[７]此路很可能坎坷曲折ꎬ但也需坚定目标ꎮ一方面ꎬ财政出资的科研院所及高校ꎬ需要择其精英ꎬ勇挑核心技术研发攻关重担ꎬ另一方面ꎬ政府可借鉴发达国家经验ꎬ采取政府补贴资助、税收减免、政府采购、政府出资的科研院所与企业合作研发等方式ꎬ对积极进行核心科技研发创新的企业ꎬ予以大力扶持ꎮ鼓励研发创新同时ꎬ还需坚定做好知识产权的各项保护工作ꎬ并与世界各国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合作ꎬ同时ꎬ亦要反对任何国家以保护知识产权之名ꎬ行贸易保护主义之实ꎮ

５􀆰推进一带一路建设ꎬ促进与多个发达国家及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合作互利共赢ꎬ共建人类

命运共同体ꎮ推进一带一路建设ꎬ既有利于中国拓展新的国际市场、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ꎬ也有利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完善基础设施建设ꎬ实现互通互利、合作共赢ꎮ中国还需积极推动与欧盟的中欧投资协定谈判ꎬ推动中欧自贸区问题提上议事日程ꎮ中国需要积极推进与多个发达国家及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合作互利共赢ꎬ与后者齐心协力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ꎮ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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